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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灿白长篇/强强/杀手】欲暮

C44

W市。
都暻秀趴在车窗前，看夕阳一点一点沉下去，看夜色一点一点浮上来。
手指点着玻璃窗，一下又一下。
陈三在副驾驶，转头去看后座这位，瞧着魂不守舍的，酝酿了一下，开口哄，“暻秀，生日嘛，开心一点啦。”
“伯贤还没回来。”都暻秀看陈三，“想等他回来再切蛋糕。”
乖，那祖宗来无影去无踪的，消失大半年都是平常，求您别等了。
实话不敢讲，陈三心里逼逼了两句，嘴上还是哄着，“暻秀的爷爷也想看暻秀开开心心地过生日呀。”
“嗯。”都暻秀不再看他，趴回去，继续戳他的窗。
陈三转头，内心沉重。
一首你快回来点给我的边祖宗。

·

都暻秀的生日宴开在茂仁大厦。
总警司的孙子，自然是要大手笔的。
据说是失散了二十年有余才找回的，总警司宝贝着呢。

陈三也是在今天才知道了都暻秀的身份。
站在茂仁大厦前，陈三有点呆。
“茂仁大厦…我他妈一年才敢来一次啊。”陈三转头，对着都暻秀，竖起大拇指，“深藏不露。”
都暻秀还是没个笑脸。
“怪不得我看你长得一脸正直，原来是像爷爷。”陈三说。
都暻秀委屈地看了他一眼。
还是没理他。
陈三摇摇头，放弃去逗这苦哈哈的纯情少男。

边伯贤跳下了直升机。
宽大的棒球外套背后是泼墨英文。
字体白色的，样式也狂，渐暗的天色里还是扎眼。
朴灿烈在后。
边伯贤正在刷手机消息。
朴灿烈走上来，边伯贤转身，手机滑进口袋，“任务不急，先去说声生日快乐。”

·

宾客入座，蛋糕推入场。
都暻秀坐在位置上，在刷手机。
一下一下地往下拉刷新，还是没有新消息进来。
与边伯贤的聊天界面在第一个，他发出去的最近消息是一个小时前。
“是没看手机吗…”都暻秀低低地嘟囔，有点丧。
陈氏老爷子也在宾客之列，陈三早早被老爷子拉走，都暻秀身边做着的都是都家人，个个忙着嘘寒问暖，都暻秀却心不在焉。
“明明手机不离身的…”都暻秀撑着脑袋，眉毛耷拉。
“想什么呢？”
身后有人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脑袋。
都暻秀转头。
“俊勉哥。”
金俊勉西装革履，端正的相貌与温润的气质相得益彰。
看起来是个再斯文不过的读书人，实际却是个大名鼎鼎的警察头子。
深受总警司，也就是都家老爷子的器重。
“我看你没什么精神。”金俊勉拉开都暻秀旁边的椅子坐下，“生日还不开心啊？”
“开心。”都暻秀还是耷拉着眉毛。
“糊弄我啊。”金俊勉拿了果汁又拿过都暻秀的杯子，“到底怎么了？”
“就是有一个朋友没有来。”都暻秀两手撑上下巴，“他好像是有事情，之前就走了，我给他发消息，说今天是我的生日，他也没有回复我，可能是赶不过来了吧。”
“我瞧你一脸的不开心，这朋友面子够大啊。”
“我很喜欢他的。”都暻秀手指点着脸颊，“很重要的朋友。”
“好了。”果汁倒好，金俊勉递过去，“先喝杯果汁，说不定他一会儿就来了呢。”
都暻秀接过果汁，“俊勉哥老是骗我。”
“我都是为了你好。”金俊勉语重心长，“小孩子家家的，心事太重可不好，要放开点。”
“金俊勉，你又给嘟嘟上思想政治课啊？”
来者笑嘻嘻地搭上金俊勉的肩。
金俊勉的脸一下子就黑了。
“金珉硕你怎么天天砸我场？”
“珉硕哥。”
都暻秀乖乖地问好。
金珉硕先揉了揉都暻秀的脑袋，道了声生日快乐，再转头看着金俊勉，摇头晃脑地，“我就爱砸，我开心，我乐意，我言论自由。”
金俊勉半天憋了一句，“野蛮。”
金珉硕挑挑眉，转头就俯身揽住了都暻秀，“你俊勉哥每次都吵不过我，以后你听我的别听他的，我跟你讲他这个人…”
金俊勉：“…”
算官级金珉硕还没金俊勉大，可是两人从小学一直到警校毕业金俊勉都是挨欺负的那个，导致现在就算官儿当得比金珉硕大，也还是呛不过人家。
命呗。

·

“那位你提过的朋友？”朴灿烈开着车，问。
“是啊。”边伯贤坐在副驾驶上叼着吸管，“今天他生日。”
“你喜欢帮别人过生日？”
“看人的。”边伯贤笑着凑近，“你每年的生日不都是我亲力亲为？”
“是你每次都嚷着要帮我办。”红灯亮，朴灿烈转头，“还不准我回绝。”
“那我也是不负厚望。”边伯贤要收回身子。
朴灿烈按住他手腕再拉过，就着他的手，他的吸管，喝了一大口。
红灯跳绿灯。
朴灿烈若无其事地踩下油门。
而边伯贤则愣愣地摇了两下可乐罐。
“没了…”
“朴灿烈！”
“赔。”
“一箱。”
“好。”
“操，不行，一车。”
“不，三车。”
“五车，五车。”
“我觉得一仓库也没问题。”

·

都至诚在警界名望很高，这位老人一生鞠躬尽瘁功勋无数，为警三十多年，无人不服。
当都至诚走上台时，台下嬉笑哄闹声骤止。
都暻秀终于把目光从手机上挪开。
他敬重他这位在他活了二十年之后才突然出现的爷爷，他也喜欢这位满足他所有要求补回他欠下的二十年的爷爷。
他不怪他丢了他二十年，却无措他骤来的关怀。

他的爷爷。
他心心念念的，亲人。

“我很荣幸诸位的到来。”
台上老人开口，在场宾客都齐刷刷地，不自觉坐直。
都至诚习惯性严肃，唇抿着，就像是检查部队排列般扫过台下一圈，目露满意后再次举起话筒。
“嘎吱。”
推门声抢先在都至诚发言之前。
转头，齐刷刷。
门一点点打开，来者模样一分分出现在众人视线。
双手插口袋，嚼着口香糖，腮帮子一上一下的，嚼得慢。
为其开门的服务生恭敬地候在门边。
没有傲慢姿态，气场却压迫至极。

都至诚皱眉。
或者说是，在座的长辈都皱了眉。
这些警政界的老人，思想保守且古板，而来者形象过痞不良。
而也只是一瞬的寂静。
今晚一直闷闷不乐的小寿星一下子站起，几乎是雀跃的。
“伯贤！”
边伯贤看到他了，歪头一笑。
“生日快乐，都暻秀。”